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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第6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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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
云未行皱眉,脑海里闪过儿时家中设宴,似乎是曾见过几次那位随凌老捕头一同赴宴的忠厚男子。

“我那时年幼,尚未长开,如今即便是卸去了易容,他也未必能认出来,只会当作是面容相似罢了。”想起往事,多少让云未行有些难过,神情恹恹。

月通天却在一旁撇嘴,“我看未必,当年凌老捕头在时,凌风澈那舅父便时常前后跟随,虽说武艺不济,但却是个经商奇才,只是为人古板忠厚,是个认死理的,我当年便听我父亲议论过,说这般迂腐之人,怎的做生意却那般精明老道,着实人不可貌相,但当年出了那么档子事儿,听闻这位舅爷脾气便越发轴性,传言他可是将凌风澈视作自己亲儿子一般悉心照顾教导,最是不喜他与那些纨绔子弟往来,你若是碰上了这位,可千万注意,别到时候查线索没查到,反倒惹了一身麻烦。”

云未行听他说的越发没边,白了他一眼,“说的好似我是去勾引凌风澈这般高岭之花的登徒子一般。”

月通天哈哈大笑,“你如今这幅模样,登徒子还是算了吧!顶天了就是个地痞流氓,欺负良家少男!”

云未行嘿了一声,跳起来便去追着月通天打,慕岄浅笑着看他二人嬉闹,不由一扫心中阴霾,无奈摇头,余留一室笑语,寥藉多年恩仇。

凌风澈一下朝,前来宫门口接应的子午就说了舅爷回来之事,凌风澈先是一惊,随即平静下来,侧头问道:“舅父怎的突然回来了?”

子午想起方才见着舅爷一脸黑的样子,犹豫了片刻,艰难道:“舅爷是听说了统领前往皇陵调查先贵妃,还受了伤,所以着急放下了南边的生意和事情,便匆匆赶了回来,方才已在府上正堂坐着,等您回去呢。”

凌风澈知道自己这位舅父向来嘴硬心软,方才惊讶是以为舅父这些年借着行商终于查到了父亲出事的经过了,心里不由激动,不过听到是担心自己安危特意赶来,心里还是不由的一暖。

倒是子午一脸的欲言又止,凌风澈知道他是在担心舅父问责,拍了拍他的肩,平静道:“无妨,舅父向来面冷心热,必不会责怪于你们的。”

子午冤枉道:“卑职哪是怕自己被责罚呀!卑职是担心统领您,舅爷对您向来严厉,当初练不好刀法都被罚站在演武场上三天三夜,手都练出血了也不让停,若只是习武倒也罢了,做错一件事便动辄十军棍,舅爷心肠未免也太狠了。”

子午想起儿时记忆,便不由得替凌风澈叫屈,一边驱着马车,一边嘀咕。

凌风澈坐在车厢里,淡淡笑道:“舅父那是为了我好,玉不琢不成器,哪家二郎习文练武不吃苦的,至于犯了错,那便该打,你也是京畿司的,怎就不知律法家规?更何况每次我犯了错受了罚,舅父总是半夜偷偷来给我上药,一边擦一边抹泪,舅父心里也是疼爱我的,只是盼着我早日成材罢了。”

子午听见他这般说,心里也服气,想想这次一听见统领出事,舅爷便火速赶回,确实是关心备至,只是那脸色实在太臭,令他一想便浑身打哆嗦。

就这般赶回了凌府,一进正堂大门,凌风澈就看见一脸盛怒的舅父——沈晏桁。

他这位舅父是凌风澈亡母沈洳莀的胞弟,自小感情便十分要好,加之凌母嫁给凌父之后,两家距离很近,那时正值年少的沈晏桁便时常串门,又十分崇拜姐夫破案功夫,便时常跟随左右,学些拳脚功夫,立志也要当一个锄奸扶弱的捕快,只不过沈家世代经商,家中一力坚持要让沈晏桁继承家业,而沈晏桁虽有着极高的经商天赋,但奈何对黄白之物并无兴趣,若非当时凌父多番劝说,威逼利诱,恐怕沈家基业便要拱手让人了。

起初沈晏桁也曾反抗过,故意搞砸了一些家中生意,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沈家二老相继离世,沈晏桁一夜成长,终将家族基业一肩扛下,只是时不时还会与姐夫讨论案情,聊以慰藉。

可就在他以为日子也就在这般顺风顺水的中度过之时,凌府出事了。

当时靖安王叛变,举国上下清算余党,时局动荡,沈家在南方的生意也受了一些影响,出了些问题,沈晏桁便匆匆赶去处理,正巧那时凌父写信称有一案的重要线索必须要去关外寻找,便托信告知他若是生意处理好了便早日归家,替他稍微照顾一□□弱的凌母和尚且年幼的凌风澈。

沈晏桁当时只以为与往常一样,凌父查案奔波,便也不曾放在心上,专心处理好出了问题的几家铺子,便急忙往京都赶路。

然而在路上便听闻了凌府于关外流沙中走失了踪迹,生死未卜,也就在他担心姐姐要是收到这个消息,因此受了惊吓之时,又遇上了赶来传信的周斌,只见他从西北方向而来,见到沈晏桁之时便急道:“可算让我寻到你了!速速上路,凌府出事了!”

沈晏桁时常随凌父出入演武场,也因此结识了靖安王和其昔日手下,周斌也在其中,且周斌往日为人忠厚老实,后又告发靖安王谋逆,证据确凿,他虽有些觉得靖安王未必会是心存谋逆之人,可证据摆在那里,让人不信不行。

所以对于周斌这种算是“出卖”旧主之人,他虽不喜却也不会厌憎,何况他带的消息着实骇人听闻,令他不得不赶紧往京都赶去。

可惜紧赶慢赶,原本三日路程,硬生生让他一日便赶了回来,但他们还是来完了一步。

当他双手打开凌府大门之时,只见大门之内尸横遍野,往日干净整洁的青石地砖早已被鲜血浸染,变成可怕的红褐色,断肢头颅散落一地,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,整间屋子里的气味用浓重都无法表达,几欲让人作呕。

他跌跌撞撞跑到前厅后院,一具一具尸体找过去,盼望着里面没有自己从小便熟悉到不行的那张脸,可最终,他在后院的深井旁的榕树上,看见了被丝线悬挂着的那具熟悉的尸体。

凌夫人生前必然是受了许多折磨,手臂后背皆是鞭伤,脸上还被不知是什么东西撕咬过一般,失去了好几块皮肉,眼睛被人用药物毒瞎,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完整的,无数跟银针扎在皮肉当中,鲜血顺着银针滴落在地上,留下两个血红的水坑。

可她似乎抵死不肯说,竟自己咬断了舌头,最终被人以丝线绕颈,活活勒死。

沈晏桁在看到亲姐被人这般折辱虐杀,几乎崩溃,浑身颤栗着一步都动不了,直到同行的周斌上去将人放下来,他才猛的惊醒,冲上前去,抱起尸身便嚎啕大哭,哭得几近断肠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停下了痛哭,周斌寻了人来帮忙清点凌府所有遇害者,沈晏桁形同就木,呆呆站在一旁,木然第看着众人忙碌,然而在听到清点人数时且突然惊觉,“不对!这人数不对!还少一个!还少一个人!”

周斌等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,发了癔症,皆上前劝阻,他却不管不顾地将尸体上的白布一一掀开,逐一查看,待到看完所有尸体之后,脸上也逐渐挂上了一丝诡异的笑,像是极度的悲伤痛苦,又像是绝处逢生的惊喜。

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猛的往后院冲了过去,众人急忙跟上,终于在凌府密室之中,寻到了奄奄一息的凌风澈。

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少年,旧时记忆却让沈晏桁仿佛历历在目,左右上下打量一番,果然在凌风澈右手手背上看见一道很深的伤口,那伤口细长蜿蜒,一路从手背延伸到袖子里面,同样的伤口,他曾在长姐尸身上见过!

那般痛苦的记忆再度想起,让沈晏桁皱紧了眉头,一拍桌子便喝道:“逆子,还不跪下!”

凌风澈发觉舅父方才神色凝重惨白,有些不对劲,可还是乖乖跪下,听候发落。

沈晏桁面色阴沉地看着前面跪着的挺拔少年,自己含辛茹苦养大,怎么会不心疼,可长姐当年拼命护下他性命,凌家唯一留下的血脉,他实在不能任由他再冒险。

他看向凌风澈,语气凝重道:“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你跪下?”

凌风澈倒也老实,语气温和道:“不知具体,但来时猜了一下,大抵舅父是怪我调查当年贵妃溺亡的案子,将自己陷入险境,故而生气。”

说着,他又好似讨好一般,郑重道:“其实我这些伤并无大碍,只是看着吓人,实则并未伤到筋骨,当时兵部高大人带了不少军中医者,这些人都是治伤好手,他们看过了也都说无大碍的。”

他倒是聪明,一下子便想到了关节,还想方设法遮掩自己,可沈晏桁才不会就此罢休,一拍桌子,大声道:“既然知道是险境,那为何还要去?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!你母亲当年受尽苦楚也要拼命将你保住,你为何不能爱惜自己一点?你若是有个好歹,我又该如何面对死去的姐姐姐夫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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